試閱<章一~章十>
第一章 分岔的一切
時間:設定於替身事件後,兩人已是交往狀態 在兩人交往後的第一個情人節,千冬歲費盡心思的想要為它留下一個完美的回憶,夏碎也樂得看他的小戀人為他忙進忙出的,當然,自己也少不了特地為他準備了禮物。 「呵…我的歲真是可愛呢!」噙著一抹幾乎可以和腹黑劃上等號的微笑,夏碎對著自己的搭擋驕傲地說。 「嘖!別在我這炫耀,出任務去!」想到自己家的戀人對情人節一點反應都沒有,冰炎的眼睛盈滿了不耐。 「真期待呢!我家歲的禮物!」繼續不遺餘力地刺激著搭擋。 「藥師寺夏碎,收斂一點!你的戀弟情節交往之後更嚴重了。」 >>>>>>>>>>>> 情人節當天—-- 當冰炎被他家戀人叫走,去度過一個驚喜的情人節時,夏碎不經感嘆,原來褚的腦有些時候也閉得挺好的嘛! 不過......歲怎麼還沒來呢?記得跟他約好這個時間的啊? 正當夏碎想要用追蹤術來尋找千冬歲的時候,突然,一陣邪笑從他後方傳來。 「好久不見!藥師寺家少主!」安地爾隨著笑聲顯影在夏碎的後方。 「該死!」冬翎甩瞬間顯現在夏碎的手上,毫不猶豫地對著安地爾發動了攻擊,此時,夏碎唯一的念頭便是趕緊脫身去找千冬歲,雖然替身還未發動表示自家愛人暫時是安全的,但若這次是鬼族傾巢而出的突擊,儘管有替身這樣的保障在,自家戀人還是會遇到一定程度的危險。 可惜的是,即便是紫袍中的強者,夏碎在實力上仍比不上安地爾,在膠著了幾個回合之後,一個不察,他便遭到從安地爾手上閃出的一道白光擊中。 糟糕!歲…...千萬不要有事啊...... 意識消失前,迴盪在夏碎腦海中的,只剩下他家情人的面容。 >>>>>>>>>>>>>>>>>>>> 醫療班的床上—-- 可惡!頭好痛......醫療班?我怎麼回來的?看來是得救了...... 從劇烈的頭痛中醒來,夏碎的意識仍舊不大清醒,渾渾噩噩之間,他一心只想確認戀人是否完好。 替身並沒有發動......這樣就代表歲沒事吧?還好… 略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覺得沒有什麼異常,遂決定直接去尋找自家愛人。為了給千冬歲一個驚喜,夏碎決定不使用傳送陣,直接走到戀人的寢室去找他。 噙著優雅的微笑,一如以往般無視於棘館的保護罩,夏碎輕鬆踏入了千冬歲的寢室,一進門就看見了那個背對自己的瘦弱背影,正低著頭不知道在用些什麼。 原本有些惡趣味地想要等著他自己發現,卻發現他家小情人情緒非常低落的看著手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看上去幾欲崩潰。 頓時,夏碎臉上一貫平靜的笑容有了裂痕,趕緊向前邁了幾步湊近千冬歲,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怎麼了? 「歲,怎麼了?別不說話,告訴哥啊!」有些慌亂地開口,第一次見到自家情人這種狀態的夏碎,霎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見千冬歲依然死死盯著手裡的東西,手更緊緊攥著不放,即便到了物體扭曲變形的境界,也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似是完全沒有聽到夏碎的呼喚。 夏碎順著千冬歲的視線看見了那個禮物,赫然發現那早已不成樣子的物體其實是一包巧克力,看來,應該是自家愛人準備送給自己的情人節禮物。 糟糕......情人節該不會過了吧?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歲這狀態該不會是在抗議我情人節時沒有回來陪他?唉、果然傷太重了...…算了...…歲的心情比較重要。 夏碎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開口道歉。 「歲......對不起,哥不是故意不回來陪你過情人節的,是突發任務......哥今天一整天都陪你過,好嗎?」已經有些慌亂的夏碎將頭湊近戀人的面前,開口說道。 千冬歲好似聽到了這句話,哀傷地看了眼巧克力,抬頭對著正前方,也就是有夏碎的位置綻出絢爛的一笑。 「夏碎哥…我好愛你…真的…真的很愛…」說罷,還不等夏碎有所回應,便起身穿上紅袍。 夏碎雖然覺得千冬歲的行為有點奇怪,但對方才又和他告白了一次,所以他便以為千冬歲早已原諒了自己,只是因為想出門逛逛才換衣,因此沒有制止他這番略顯奇特的行為,在他有些放鬆的當下,突然聽到對方說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所以…我一定要振作起來!」語音落下時,千冬歲帶著那包巧克力消失在傳送陣裡… 「歲?該死的!」夏碎下意識地想要使出傳送陣追上去,卻發現他身上並沒有帶著護符,或任何帶有傳送陣的物體。 大概是忘在醫療班了吧?偏偏這個時候出差錯......得趕快追上歲才是,等追到他一定要好好......他,真是、歲要耍脾氣也不是這種耍法。 別無他法的夏碎,只好靠著他們之間的半血緣關係,尋找著千冬歲。 好不容易尋到千冬歲時,他正在出任務,和萊恩一起與一群鬼族苦戰,因為心不在焉的關係,千冬歲的身上較往常多出了許多傷。 當本在猶豫是否要出手幫忙的夏碎看見一個鬼族想要偷襲自家戀人時,心中猛地一緊,冬翎甩倏地出手,但卻不知是因為距離太遠還是剛甦醒的關係,冬翎甩只將那個鬼族絆倒,並未將其擊飛。 鬼族倒地造成的聲響,使千冬歲發現了它的存在,出手狠快地將其消滅,再帶著有些不解及哀傷欲絕的表情看著夏碎的方向。 瀰漫在千冬歲周圍的浮動氣場,讓萊恩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趕緊加速消滅所有的鬼族,不出兩分鐘,便將此次的任務目標全數殲滅。 接獲消息趕來的漾漾、喵喵,以及千冬歲的一干好友,逕直地忽略了夏碎,朝千冬歲奔去,令夏碎意外的是,他的搭擋亦在這個行列裡。 「為什麼…其它人都對我視而不見?是因為歲在生氣嗎?」夏碎呢喃出聲,卻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得找時間給歲賠罪才行了,真是、冰炎這個見色忘友的搭擋!就知道幫自家小情人...... 夏碎愈想笑容愈發燦爛,雙眼灼熱地盯著人群中心的千冬歲。 突地,人群中心爆發了一陣騷亂,混亂中,夏碎只聽清了來自千冬歲的一句話。 「夏碎哥他在的…我可以感覺到…」短短的幾個字,卻似包含無盡的心碎和渴求。 夏碎還來不及細思這句話的意思,只聽到漾漾大吼。 「千冬歲!你這樣…夏碎學長會傷心的。他…他…已經…」話還沒說完,就被千冬歲的怒吼擋住。 「不要說!說了…夏碎哥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身為雪野家少主,千冬歲十分清楚言靈的威力,因此,即便在已經確定夏碎葬身於安地爾之手的消息之時,也依舊不願聽到從褚冥漾口中說出的話語。 不會再回來? 此時夏碎的腦袋已經近乎打結,他覺得一切似乎已經脫序了。 「對不起…我又忘了我是…」妖師…... 冰炎拍了拍漾漾的頭說:「這不是你的錯。」接著面色有些沉痛的轉向千冬歲,紅眸帶著隱約的不忍。「但…千冬歲,既然你是夏碎所遺留下來的戀人,就保護好自己,別讓他在另一個世界為你擔心。」 原來…我早已經死了啊…難怪歲他...... 冰炎的話完全擊碎了夏碎最後的奢望。 第二章 以愛為名的賭注 「嗯…為了夏…我要努力活著…」我相信他還在我身邊,那種被某人暖暖注視的感覺,正從剛剛隱隱有鞭影的地方傳過來,我可以認為,是夏的靈魂在看顧著我吧? 千冬歲強打起精神,掩飾般推了推眼鏡,硬撐著仰起一抹令眾人不忍的笑容。 「歲……」身為千冬歲的戀人,夏碎當然知道包含在這抹笑中的苦痛,那幾欲心碎又強撐歡顏的表情,令夏碎下了一個決定。 我怎麼可以…就這麼離你而去…歲,你等著…哪怕轉世…我一定會回來的!之後…我一定要把造成這種情況的人……哼! 抱著這番念頭,夏碎迅速離去,打算尋求無殿的幫忙,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回到千冬歲的身邊。 「夏…別走!」似是察覺到夏碎的離去,千冬歲更加的慌亂,就在剛才…那股一如夏碎般溫柔的視線…消失了… 「千冬歲…千冬歲…你醒醒!不要陷入幻覺中啊!」褚冥漾一個心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前後搖晃著千冬歲。 啊啊~千冬歲不會和我每次看見阿嬤在招手一樣,看到夏碎學長了吧? “啪!” 對不起學長我腦誤! 冰炎瞥了一眼鬆手護頭乖乖閉腦的褚冥漾後,轉頭看向搭擋的弟弟兼戀人。 「雪野千冬歲,你要知道,你是雪野家的少主,亦是夏的弟弟更是他的伴侶!不要讓他操心,也向大家證明他的眼光!」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冰炎拖起腦袋裡拚命叫著『這不是安慰!不是安慰啦!』的黑髮妖師,白光一閃,消失在眾人面前。 風輕輕吹過,眾人相看無語,只能默默的陪伴著千冬歲。 總覺得…千冬歲比剛才更令人感到痛心呢…... 正當喵喵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他的時候,千冬歲開了口。 「…我沒事…可以請你們暫時…迴避一下嗎?」再度推了推眼鏡,只是似乎…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從臉頰滑過、滴落到了地面。 眾人知道現在不是打擾千冬歲的好時機,紛紛掏出傳送陣離開。畢竟…適時地抒發情緒是必要的,而千冬歲不喜歡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軟弱。 最後,只剩下還綁著馬尾的萊恩默默的看著千冬歲,良久,說了一句。 「回宿舍去吧…這裡不安全,最起碼…你要保護好自己,夏碎學長才會安心。」這才丟下傳送陣離開。 千冬歲聽見後默默的起身,丟下傳送陣,以及點點晶瑩...… 傷心過度的他,並沒有發現在他離去的那個瞬間,空氣中出現了一股波動,安地爾從裂縫中出現,並朝著他消失的地方輕笑。 「喔~原來就是他…看來~拿下藥師寺不是什麼難事嘛!哈哈~」一抹算計的微笑出現在安地爾的嘴角,隨著一陣起風,他再度消失在空氣中…... >>>>>>>>>>>>>>>>> 正當夏碎心急如焚的奔向無殿時,安地爾再度踏出時空裂縫、出現在他面前。 看見害他至此的兇手,夏碎再無猶豫,喚出冬翎甩、黑氣全開,欲直接開始了抽鞭大會,可惜,此次的對手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 安地爾一個輕鬆的轉身,便抓住了空檔拋出一句話。 「嘿!藥師寺家少主~你想要復活嗎?」 「關你什麼事!納命來!」被踩到痛處的夏碎,再也顧不上保持微笑的面具,霎時間,抽鞭的力道、速度都上了不只一個等級。 「很好很好~看來雪野家少主在你心中地位不低嘛…呵呵~」 「咳!你想做什麼?」可惡…他怎麼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傷害歲! 夏碎凌厲的動作嘎然而止,腦袋拚命閃過如何保護千冬歲避免危難的方法,卻一一被自己否決掉了,畢竟,眼前這位可是連自己搭檔都拿他沒轍的強敵。 「唔、也沒什麼,跟我走吧,我就復活你,也不會動他。」安地爾說出了自己的根本目的。 「喔?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又憑什麼相信你呢?」夏碎雖心急如焚,卻不願在氣勢上輸給這位害他落得如此境地的元兇,微微一笑,那瀰漫在他身後的黑氣變得一望無際。 「為什麼?就因為你想要復活來陪伴雪野家少主的決心。 憑什麼?就憑我現在可以將你灰飛煙滅而不做,剛剛也能將雪野家少主送來給你作伴而沒動手。呵呵~」看著夏碎身後的黑氣因為他的話而更加濃厚,安地爾笑得更加地燦爛。 「該死…」知道情況壓倒性對自己不利的夏碎感到十分苦惱,他並不想成為鬼族,那意味著永生與千冬歲擦肩而過。 「我可以不把你變成鬼族,我們來打個賭吧。」安地爾突然開口,似是想到什麼有趣的東西。 「什麼?賭什麼…」這是什麼誘人的條件…他又有什麼陰謀…... 雖然十分感興趣,但是夏碎並沒有洩漏出任何一絲情緒波動。 很冷靜嘛…呵呵~越來越有趣了~ 安地爾微微一笑,開了口。 「這是一個為期半年的賭注,賭的是你的願望和愛情。在這半年內,我會幫助你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並保留你的意識,但你必須最大限度的幫助鬼族作戰。若是半年後,雪野家少主沒有認出你或者誤會了你…那麼你就會真正的死去,而你的身體…...就是我的戰利品…...呵呵~」安地爾愉悅地觀察著夏碎的反應,一邊開出對他本身根本沒什麼利益的條件。 「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的身體應該在你們那裡,依你的能力甚至可以完全控制好它,所以,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夏碎對於這個條件感到十分不安,懷疑著安地爾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 「只是覺得有趣而已~怎麼,答不答應?」安地爾微笑著給出令夏碎幾欲吐血的答案。 「......當然…怎麼可能不呢?」沉思了一陣子,似乎是在分析安地爾話中的真實性,最後夏碎抬頭露出了極度腹黑的笑容,這麼好的條件…不好好利用怎麼可以! 「那…走吧,未來半年的夥伴?來開始我們的賭約吧!」安地爾朝夏碎伸出了一隻手。 「走吧。」腹黑的微笑閃得刺人眼目,但夏碎沒注意到的是,當他牽上安地爾的手時,安地爾的臉上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微笑。 這…不是一個單純的賭約而已吶…我可沒說不中途阻撓呢~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喔~藥師寺家的少主,讓我看一場有趣的戲吧!哈哈哈哈~ 第三章 偽˙藥師寺夏碎 白光閃過,夏碎的意識逐漸回籠,回想起對方將自己與身體融合時的場景,不禁露出了有些陰狠的神色。 「居然敢一句提醒都沒有就開始融合…」很好,我們的樑子結得更深了。 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夏碎沒有發現什麼看守的人或鬼族。 不看守我嗎?正好,那就別怪我毀約! 黑氣模式再開,正當夏碎準備喚出冬翎甩強行突破大門離去時,自己的身體突然失去了控制。 「呵,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嗎?真舒服呢~」嘴巴不受控制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是怎麼回事!你是誰?立刻離開我的身體!』夏碎在體內嘶吼著,嘗試著要奪回主控權,但是身體卻完全不排斥這個新的入侵者,因此不管他如何嘗試各種不同的術法,卻都失敗了。 「我?藥師寺夏碎啊!或者說…你被安地爾大人催生的另一個人格?」對著鏡子揚起一抹和原版夏碎完全一樣的腹黑微笑,滿不在乎地說著。 『怎麼可能?副人格不可能奪去主人格的控制權的!更何況,安地爾可是答應要保存我的…意…識…』該死,不會就是這種保存法吧…... 「這身體的控制權…可是安地爾大人幫我奪來的呢!至於另外一個問題…想必你已經有了答案了吧?夏、碎。」偽見夏碎已經理解安地爾是怎樣實行他的承諾的,便不再多做說明。 「對了!為了跟你區隔…我就叫…夏吧!」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中夏碎的地雷,那腹黑的笑容擺明了其中故意的程度。 『那可是歲對我的愛稱,你怎麼能用!』暴漲的怒意令夏碎幾欲失控。 「好吧、好吧,不妨先叫我偽,當我真正取代你之後,你的一切都將成為我的,呵~」包括歲… 後面這三個字當然不能說出來,以防夏碎暴走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事情發生。 >>>>>>>>>>>>>>>>>>>>>>>>>>>>>>>>>>>> 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偽使用夏碎的身體以及技能,按照安地爾的命令,躲在暗處幫助鬼族行動,多次下來雖無人傷亡,但是公會殲滅的鬼族數量明顯下降,令公會不得不追查原因。 「千冬歲!千冬歲!我們或許找到...夏碎學長了!」褚冥漾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還沒喘上兩口便被激動的千冬歲揪住領子。 「真的嗎!?在哪裡,說!」過於緊張的千冬歲揪著褚冥漾的領子,拚命的前後搖晃著。 「我…我快死了…放開啦…千…冬歲…」難道我的領子上真的寫著:請來揪我嗎? 「抱歉漾漾,我太激動了…」察覺到自己的黑髮友人差點被自己的舉動掐死的千冬歲,趕緊放開褚冥漾的領子,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鏡。 「沒…沒關係…呼…呼…」多喘了幾口氣,把氣息調回來後,褚冥漾馬上緊接著開口。 「據可靠消息指出,夏碎學長確實是在鬼族的手上,但是幸好目前還未成為鬼族,只是因不明原因聽他們辦事而已。」為了避免自己的領子再度遭受某戀兄控的迫害,褚冥漾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將話說完。 「是嗎?我了解了。」想要再度見到那人的心大於一切念頭,既然知道對方還活著,便毫不猶豫地掏出了傳送符,劃開了自己的手指。 「那千冬…」正準備詢問友人的想法時,只看見他消失在傳送陣裡的身影。 「啊…糟了…千冬歲八成是跑去找夏碎學長了,得趕快通知學長才行。」 嗚…希望學長不會把我種掉啊! >>>>>>>>>>>>>>>>>>> 此時的偽正在鬼族的巢穴中休息,突然身邊閃過傳送陣的白光。 「真有趣,怎麼可能發現這裡?喔…血緣的羈絆是吧…」那麼,來的就一定是那位。 『歲怎麼…該死,不會自己來吧?』 「夏!」只見千冬歲手抓破界弓,火急火燎地衝出傳送陣,他可不是笨蛋,既然知道自己闖的可能是鬼族的大本營,可要先備好武器,畢竟,還不知道那個是不是原來的夏碎…思及此,千冬歲的眸子不禁黯了黯。 「歲…」看見千冬歲憔悴的表情,偽心中閃過一絲疼痛,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將千冬歲抱了個滿懷。 『歲…你做什麼!?放開他!』 我偏不。 「唔!…夏、夏……太好了,快!我們回去。」他還記得我,他沒事。 被偽這麼一個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但基於剛剛那聲深情的呼喚,以及對這具身體的熟悉感,千冬歲放鬆了身子,雙手抓上眼前之人的手臂,急切地想要將這人帶回學院。 「這......聽著,歲,我想蒐集更多鬼族的資料所以必須待在這裡,現在離開,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這裡,趁安地爾他們還沒有來,歲,你先回去好嗎?」因著千冬歲的動作而感到有些觸動,但知道不能就這麼跟著對方離去的偽,反射性地編出了一個乍聽之下合情合理的理由,試圖說服對方讓自己留下。 『這理由......真爛!』聽見這個理由的夏碎,不免在意識海中嗤笑出聲。 哼!那又如何?藥師寺夏碎,只要千冬歲相信就可以了。 暫時不去理會對方的挑釁,偽此時將一門心思全放在如何瞞過千冬歲上,畢竟,雖然沒有真正相處過,他還是從夏碎的記憶中看出這位『戀人』那縝密精明的思考模式。 「不行!即便如此,你只要待在這裡就多一分危險,你知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嗎?走!我們走!」不為所動,即便對方給出的答案早已在意料之中,但千冬歲還是不願自家戀人暴露在危險之下。 「歲…先冷靜下來好嗎?」該死…...這種有些無可奈何卻又會為對方的行為而感到感動的心情,真是、看來我們兩個人格的喜好是相同的呢!我付出愛戀的對象也是他嗎?弟弟…或者該說是…愛人嗎? 『你在想什麼,他是我的愛人,誰都不許染指。』夏碎頻頻在意識海中出聲,試圖要打斷偽的思考,讓自家戀人得以從對話中找出破綻,可惜的是,對方畢竟是相當於自己副人格的存在,其所擁有的應變能力也和自己不相上下。 「快跟我走啊!夏!」聽見千冬歲的呼喊,偽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動忽略夏碎在意識海中冒出的惱人話語,全心地要拖延時間等待安地爾的到來。 「吻我,我就跟你走。」看來我偽裝的還滿成功的,千冬歲......連真正戀人都分不出來的…愛人嗎? 『那只不過是一時之間分不出來,畢竟依照我的個性,這麼做的可能性也很大,我可是很相信他的呢…我藥師寺夏碎的弟弟兼愛人。』夏碎冷靜了下來,低低陳述著事實。 聽到夏碎的話後,偽的眸中閃過一絲陰狠,但聽見他的要求後、正推眼鏡掩飾自己害羞的千冬歲並未注意到。 「夏…別這樣…我很認真的!」 「呵~」看著千冬歲窘迫的動作,偽不禁輕笑出聲,拍了拍千冬歲的頭。 『不准你碰千冬歲!』夏碎咬牙切齒地說。 偽似是沒有聽到夏碎的警告一般,伸手拿下千冬歲的眼鏡,吻上他的眼,慢慢廝磨。 「夏?」為什麼這麼做? 懷著些許異樣的情緒,壓下了那絲違和感,雖知道現在不是做這件事的時候,但千冬歲仍順從地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睽違多日的親密舉動。 就在三者各懷心思的時候,空氣中閃出一絲異樣的波動。 「快走!是安地爾…快!」偽當機立斷的丟下一個傳送陣將千冬歲傳送出去,至少在不要讓安地爾發現千冬歲這點上,夏碎和偽是有著相同的想法的。 「……」連話都來不及說,千冬歲就被傳送走了。 傳送陣的光芒才剛消失,安地爾便進入了這個空間。 「剛剛有誰在嗎?」安地爾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眼神卻定定的盯著偽。 「不,沒什麼,只是一個誤闖我房間的低級鬼族罷了!剛才懲罰到一半,怕汙了大人的眼,先將他傳送走了。安地爾大人來…有什麼事嗎?」偽隨口扔出一個謊言,並謹慎地掩起眸裡的慌亂和不甘,畢竟偽是從夏碎身上分裂出來的,或多或少還是有如夏碎一般的傲骨的,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罷了。 「嗯,我是來告知你新的任務的,這次是機密任務,我要你入侵Atlantis!等我們攻打學院的時候就趁機破壞他們的防禦系統,至於你所要使用的身分嘛...就偽裝成真正的夏碎吧!假裝你之前是被我們操控的,我會幫你掩護其他人,但雪野家的少主那兒…可能就要你演好一點啦!」這樣就有好戲看囉!藥師寺夏碎,看是你贏…還是我贏呢?呵呵~ 『什麼!?』這樣眾人都會有危險,尤其是歲…怎麼辦… 「歲…是嗎?我很樂意呢!」後面黑氣湧動,十足的算計包含在偽的微笑裡。 「那就去吧!」安地爾隨手朝偽擊出一掌,偽在同時會意,發動了傳送陣。 第四章—詭異的預感 「啊——!誰壓在我身上?咦!夏碎小朋友…回來…了!?怎麼會傷成這樣呢!?」提爾摸了摸被壓塌了的獅子頭,一臉慌亂地提起了碰巧壓到他的夏碎,一股腦地便往醫療班衝過去。 三十分鐘後… 被偽直接傳送回房間裡,正在回想夏碎那些動作背後的含意的千冬歲,被黑髮友人猛烈的敲門聲嚇了一跳,只得先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拉開了房間大門。 「漾漾?什麼事?」千冬歲不解地看著眼前略顯慌亂的友人。 「還好千冬歲你在,我找了你很久,夏碎學長回來了!在醫療班躺著。」為防重蹈上次的覆轍,褚冥漾一口氣將話說完。 然後,他再次看見了和今早相同的傳送陣的光芒。 >>>>>>>>>>>>>>>>>>>>> 醫療班—-- 「夏!夏在哪裡?說!」衝進了醫療班的千冬歲,一看到提爾便抓住了他的衣領,以凌厲的目光和威脅的口氣逼問著。 「在…在裡面…會窒息啦…唉呦!」一得到答案的千冬歲,當場摔下輔長,向他所指的隔間奔去。 到了房間門口握上門把,從那上面傳來的微涼感,使得千冬歲有些過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輕輕地將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自家兄長安靜地躺在床上睡眠的畫面,只是那纏在胸口上滲著血的紗布,令千冬歲感到有些難過和不解,難過是因為受傷的是自己此生最在乎的人;不解則是因為不久前那次短暫的相遇,不管怎麼說…自家的戀人在這個時間點重新回到了學校,確實是有些奇怪。 「嗯…歲…」來不及細想,便被兄長發出的呻吟聲所打斷,急忙上前查看自家戀人的狀況。 「夏…還好嗎?」察覺到戀人有從小寐中醒來的跡象,千冬歲趕緊握住他的手,仔細觀看他的一舉一動。 「嗯…還好…歲…我回來囉。」眨眨眼,揚起一抹溫潤的微笑,偽近乎完美地演繹出了夏碎醒來時的各個小動作,力求做到滴水不漏。 『該死的騙子!』居然模仿我… 「嗯…夏,歡迎回來。」看見那抹熟悉的微笑,雖然心中略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千冬歲只將它歸結於太久沒有聽見這句話罷了,沒有細加著墨。 能讓千冬歲如此放心,這有一部分也得歸功於學院強大的防禦系統以及醫療班的專業程度,這些都向千冬歲證明了這是真的夏碎、沒有被附身的夏碎、沒有中詛咒的夏碎,進而放下了平時的戒心。 「讓我抱抱你好嗎?歲?」偽向千冬歲伸出了雙手,想要將令自己悸動不已的人兒摟入懷中,順便氣氣夏碎。 『不准動我的歲!』夏碎在意識海內咆哮著,可惜唯一的聽眾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地噙著一抹優雅的笑容,看著眼前的千冬歲。 「喔,嗯。」溫順地任夏碎將他擁入懷裡,並小心的不去壓到正在滲血的傷口,連醫療班都無法馬上治癒…看來不是被鬼族之氣侵蝕,就是幾乎致命的穿透性傷口…是安地爾傷的嗎? 在兩人維持這個姿勢默默地相擁了一段時間之後,千冬歲輕聲地開口問道。 「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輕輕地將自己的下巴搭上了自家戀人的肩膀,盡量渴求著他所帶給自己的溫度,也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可能受了很多苦的戀人。 「情人節那天,我突然遇上了安地爾,不用說,自然是一場惡鬥。我輸了,被安地爾打成重傷,他趁著我靈魂不穩定時,控制了我的身體,好不容易三天前在不驚動安地爾的情況下,重新奪回主控權,想藉這個機會打探更多鬼族的情報。好險我醒了,要不今天遇見了歲你,一定會對你有所為害。將你傳送走後,卻被安地爾發現我已經醒來的事實,我在千鈞一髮之際,硬受了他一招才逃了出來。下次再遇見他,一定要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地獄!」那一下超痛的,該死的安地爾…... 偽一面是為了作戲,另一面也確實是因為安地爾那擊重擊,濃濃的黑氣不斷的從他身後擴散開來,也因著千冬歲目前看不到他的表情,偽肆無忌憚的露出了足以被歸為”殘暴”等級的兇狠表情。 『哼,千鈞一髮之際…是嗎?』意識海中的夏碎,也放出了同等驚人的黑氣。 身為夏碎的戀人,千冬歲早已習慣自家兄長不定時釋放出的黑氣,只是不知為何,依舊有些許不自在和隔閡充斥在兩人之間。 「嗯,我知道了…...你回來就好…...」下意識地隔著夏碎的身子推了推根本沒下滑的眼鏡,千冬歲緩緩地離開了這個令他熟悉又陌生的懷抱,用著仔細的目光端詳著自家戀人。 「嗯?歲?怎麼了?」那麼專注的目光…就如同在看待珍寶一樣…這就是被他所愛的感覺嗎? 『……』身為千冬歲的正牌戀人,夏碎很清楚地看見從他眸中散發出的淡淡懷疑,卻不點破,因為這可是他贏得賭注的有利因素。 「啊!沒什麼,只是覺得,夏回來了真好。」不管他是不是夏,先不要讓他注意到我在懷疑他會比較好。 「那怎麼會看起來有些難過、又若有所思呢?嗯…?歲?」偽畢竟是個聰明人,即便溺在那雙眸子所傳遞的深情之中,亦可以找出可疑之處並做出正確的判斷。 『別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恩?歲剛剛那個不自在的眨眼頻率,是發現了些什麼嗎?不愧是歲呢......不論如何,我這邊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反常的反應,以免被偽發現他可能已經暴露了的這件事情。 「不,我只是在想,人們不是說相愛之人之間必定有著一定程度的心靈連結,但為什麼在夏兩次遭逢生命危難時,我都毫無所覺呢?」千冬歲推了推眼鏡,趕緊拋出了自己苦惱很久的一件事情,順便轉移眼前人的注意力。 「我也不知道呢?我可是兩次遇劫的時候,都想著歲呢!」吁…原來只是如此可愛又幼稚的問題,我還以為精明的歲發現了些什麼呢!好險… 偽不疑有他的被這個問題轉移了注意力,夏碎也趁機在意識海內跟他吵了起來,使偽不至於糾結於千冬歲略微異常的表現。 「啊…夏,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千冬歲因為這話而羞紅了臉,心中的異樣感卻更深了,當即決定要將夏碎狀況調查清楚,因此他需要回情報班去蒐集一些應有的情報。 千冬歲假借太過害羞這個理由,而先行離去,成功地沒有激起偽任何的懷疑。 看見千冬歲的衣角徹底消失在門口之後,偽勾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真是害羞啊…歲…」看來一點都沒發現呢…夏碎啊…你做人很失敗喔!連戀人都分不出你的不同。 『不用你多管!』歲…一定要發現啊…賭上我們倆的愛情… 「呵呵,惱羞成怒了呢!」輕輕地躺回床上,偽決定懷著這份良好的心情,再度進入夢鄉。 第五章—隱約的線索 「啊!謝謝!」私自從情報班較為交好的同伴那裡拿到了有關夏碎此次事件的情報,因為之前基於迴避原則,千冬歲一直都無法參與調查行動。 千冬歲自然也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查看這份本不應該出現在他手中的資料,扔下傳送陣回到房間之後,他立刻將這份資料展開來閱讀。 「藥師寺夏碎遭襲擊之後的紀錄……啊,有了!……不詳!?」沒有任何一個紅袍拿到資料是嗎?雖然情報班的能力十分堅強,不過,若對手是安地爾的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的。 「那對於之前公會任務經常失敗的原因…和夏有關嗎……?」看見寫在此行後面的結語,千冬歲不禁撐大了眼睛,多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看錯。 「不論從慣用手法、身形、甚至是最後撤離的方式,都與藥師寺夏碎出任務時留下的資料相同,並無顯示有人操控的跡象,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此人為藥師寺夏碎……」如果真的是夏的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不是的話…他又是怎麼穿過學院的防禦系統的呢? 「關於…藥師寺夏碎可以安然穿過防禦系統的原因…查證中…以藥師寺夏碎…叛…叛…敵…為最有可能的選項,目前以醫療班養傷為名,行扣留查證之實…」不可能、不可能…夏絕對不可能會叛敵的,那麼…夏說的是真的?若是這樣,安地爾當初是如何毫無破綻的操控夏…讀取記憶再模仿嗎?…附身是不可能達到絕對相像的程度的…可是… 猛然間,千冬歲想起了與夏碎兩次見面所產生的違和感,以及那種奇妙的隔閡。 現在的夏可能不是原本的夏,但身體一定是,不管從防禦系統或者我的感覺來說。但…若是這樣的話,”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又是怎麼完美複製夏的一舉一動的呢?夏到底有沒有事?讓我想想…有關非詛咒方面的控制……啊!醫療班那裡或許可以查到些什麼… 思及至此,千冬歲立刻將自己傳送到了醫療班,並且抓起正在幫人縫合屍體的輔長進了一間空病房,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設下了十幾層的隔音結界。 「啊~小朋友你想做什麼?難道你終於厭倦了你哥哥,想要投入我的懷抱了嗎?」提爾高頻的聲音和自戀的話語,頓時令千冬歲頭上出現好幾個井字號,不過為了自家兄長,他還是忍住了。 「我沒有要放棄夏的意思!說!關於夏目前的情況,你有什麼發現?」千冬歲推了推眼鏡,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嚴肅地陳述問題,不過語氣中仍帶著絲絲的威脅,大有你不說我就......你的感覺。 「這個嘛......若是你說的是傷的話...當然沒什麼大礙了..。之前他確實有被鬼族氣息入侵的跡象..,我甚至敢肯定他的靈魂曾經離開過身體,而且從手法上來看,最後將他的靈魂裝回去的...百分之百是安地爾!但你問我他有沒有被控制住的話......我的答案是,從未!」不知是千冬歲的威脅奏效,還是輔長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肅性,難得地正常地回答了問題。 得到答案的千冬歲並未因此感到心安,眉頭反倒是蹙得更緊了,因為輔長的話等於間接證明了他的猜測。 夏,說謊了,或者說,有人用夏的身體說謊了。相比之下我更希望答案是前面那個選項,至少夏還在......但就夏的個性來說,第二個選項為正確答案的機率近乎百分之百。 「那...就你的了解,躺在裡面那個人—— 是誰?」千冬歲顫抖著問出這個問題,咬著牙等待答案,心中默默期盼不會是最壞的那個結果。 「如果就我多年的經驗,他”理論上”是藥師寺夏碎沒有錯,沒有任何”跡象”、或者說是“破綻”顯示他不是,但實際上...想必身為戀人的你比我更清楚吧?」提爾一反常態地強調了好幾個字詞,看來,他能成為學院醫療班的核心人物,還是有其實力在的。 「嗯...那最後一個問題,藥師寺夏碎...還活著嗎?」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千冬歲拋出了整段對話的主要問句,也是他心中最想也最害怕聽到的答案。 「就身體的融合度以及靈魂波動來說,是的,只是有點怪異,有兩種氣圍繞著他,應該沒有辦法輕易地分離。我也不太會形容,但我可以肯定你所擔心的事情絕對還沒發生。」之前從未遇過類似情況的提爾不免也露出苦惱的表情,但還是給了千冬歲一個肯定且絕對正面的答案。 「......我知道了,謝謝。」靜默了一下以平復自身的情緒,千冬歲簡單地向像輔長道謝之後,若有所思地準備丟下傳送陣離去。 「等等。」提爾突然出聲攔下了千冬歲。 「還有什麼事嗎?」疑惑地抬頭看著眼前面色難得嚴肅的輔長。 「不管怎麼說,相信他,相信你用生命愛著的那個人,但同時也要盡可能地保護自己,好嗎?」提爾非常不希望千冬歲一個衝動,做出傻事。 「我會注意的...謝謝輔長。」向提爾露出了一個疲憊卻堅毅的笑容,千冬歲正式地消失在了傳送陣中。 >>>>>>>>>>>>>> 傳送陣的光芒一消失,千冬歲便強撐不住、地跌坐在房間的地板上,腦袋瘋狂運轉著。 他果然不是夏,那種略帶隔閡的擁抱和不似以往繾綣的相處氣氛,還有視線交疊時的陌生感覺......那...他到底是誰? 如此溫柔對我的目的就只是完全地模仿夏嗎?可是他眸中透出的光芒...確實帶著些微的愛慕啊?是被夏影響了嗎? 應該是吧?所以說,夏有可能還在身體裡面?可是輔長也確定了身體裡面的靈魂只有一個啊... 看來,真正是怎麼回事只能靠近他試探並求證了吧...決定了,明天就開始,勢必要在不讓他發現的情況下得知他的目的以及真正的夏的下落! 第六章--狀似無意的試探 「夏,我來看你了。」隔天,千冬歲若無其事地踏進了病房,將手中的鮮花插入病床旁邊的花瓶後,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 「啊,歲,你來啦!昨天睡得好嗎?」偽愛憐地摸了摸千冬歲的臉頰,享受著那從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絲毫沒有發覺千冬歲隱藏在眼鏡之下、略帶審視的視線。 『你不要對歲毛手毛腳!』哼,即便你擁有我全部的記憶,你還是無法體會歲最細膩的情感,以及我自己統整出的,歲的個人小習慣。那是只有真正和他生活過的人才感覺得到的,你不知道吧?歲在思考說謊用詞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看一下左上方。 「還不錯。夏,你呢?有哪裡不舒服嗎?」說話和動作都和夏一模一樣,只有周遭所散發出來的氣場略帶不同。如果是這麼細微的變化的話...連輔長這麼擅長靈魂波動的人都只感覺到了一點氣的不同,那麼情報班的確不大容易分辨得出兩人的差異之處,要說服他們他不是夏的話,必須要取得更有說服力的證據。 「歲來了,我就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愈和你相處就愈想要完整的擁有你,等著吧,我會成為你真正的愛人的!就只有我,歲...... 『你不要認為現在我奈何不了你,就隨便肖想我藥師寺夏碎的戀人!』可惡,千萬不要興起什麼更加糟糕的想法啊...... 肖想又如何?別忘了,半年之後,我可就會正式地成為藥師寺夏碎了呢!呵呵~ 「唔?夏,你說什麼啊.....」為什麼......他要用如此侵略的視線看著我?難道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情報嗎?我身上有什麼情報可能是鬼族需要的嗎?......太多了,糟糕。可是,那種帶著眷戀的感覺,難道......他愛上我了!? 對於自己的這個大膽猜測,千冬歲不禁推了推眼鏡,掩蓋自己紅了的臉,順便將被戀人調戲後的自己演繹得十分完美。 偽看著千冬歲因害羞而微紅的臉,心情不禁好上了幾分,連夏碎之後的挑釁言語都可以置之不理。突然可以理解為何記憶中夏碎那麼喜歡逗他臉紅了,那白皙的小臉染上了紅暈,眼睛還不知所措地眨啊眨的...這可是千冬歲從不輕易展現給人看的那一面哪! 「歲這麼可愛~不捉弄一下怎麼行呢?」偽自然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同時不禁感歎:記憶中的台詞竟如此地符合他現在的心境。 『你、別學我!我聽不下去了,我先睡了......』夏碎怕再聽下去會因為過於氣憤自己的無力而露出對於千冬歲的過度自信,讓偽對對方有所警惕,使得千冬歲前功盡棄,於是趕緊在意識海中睡去。他對自己的戀人有信心,對方一定會查出包裹在這個身體裡的祕密,更何況,這次一定還有自家搭檔的協助,雖然對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來探望過自己是一件滿奇怪的事情。 「夏...」假裝害羞得再也聽不下去,千冬歲急忙轉身掩蓋自己眸中流露出的慌亂。 這熟悉的話語,為什麼他會知道?而且還用得如此恰到好處?先不論他喜歡我與否,難道他也和安地爾一樣讀取了夏的記憶嗎?如果是的話,可能是較為高階且智商不低的鬼族...那麼要從他口中套出話來就更困難了!那就要回去擬定如何在往常的對話中發現破綻的對話技巧了。糟糕,萬一他想跟我......怎麼辦......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歲來吟唱百句歌給我聽吧!幫我好好地淨化一下。」礙事的人去睡了,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和歲的甜蜜時光,好想聽歲的聲音哪...是否真如記憶中那般美妙? 「百句歌嗎?...我知道了。水之唱、風與風起舞鳴,壹之水刀狂。 火之嘯、火與風掀起翼,貳之炎弓響。土之舞、土與聲連生動,參之擊突刺。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影之線......」經過0.1秒因為不解而產生的停頓,千冬歲馬上答應了下來,並直接開始吟誦,將雙眼閉起開始了高速的思考。 所有鬼族不是都對百句歌有所排斥嗎?因為它的淨化作用會使得鬼族的能力減弱,進而影響到他們動作的靈活性甚至會導致他們的死亡。但是為什麼......還是說, 這是他的特殊能力?可以融合生命的身體與記憶且不被排斥?還同時可以得到屬於該種族的所有特殊能力?如果是這樣的話,眼前這個鬼族的危險程度可能遠大於安地爾了!要不然還有一個可能性......在夏體內的......不是鬼族? 在千冬歲拚命猜測偽真實的身分的時候,此時的偽正面帶微笑地聆聽著千冬歲的吟誦,看著他虔心專注的表情,偽再次深刻的體認到身為他的愛人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也堅定了想要得到千冬歲的決心。 照目前的狀況看來...歲大概暫時是不會看出我不是原版的那個,那麼接下來,只要繼續維持並等到半年之約到了,這具身體和歲就屬於我了呢!反正只剩5個月了...這勝利可說是十拿九穩了。只不過...關於更深入的技巧問題,只看記憶是無法完全掌握的,一個不小心可能會被看穿...啊...真想把他拆吃入腹啊...但為了將來還是先裝病把這件事緩緩,確定了再說! 正在思考問題的千冬歲不知道,他已經不用擔心偽會突然對他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關於如何防範越矩舉動的策略可以暫時不用做了。 「......素與界降天空,壹佰殺魔落。...夏,有感覺比較舒服一點嗎?」就在兩人的思考皆告一段落的時候,千冬歲剛巧把百句歌吟誦完了,並自然地順著這個氣氛丟出了一個問題。 「嗯,百句歌的效果果然很好,感覺舒服了許多。只不過可能真的傷得太重了一點,又被夾帶的黑暗氣息所侵蝕,大概兩個月無法回到紫館去。歲如果太累的話,就別來了,好嗎?」這就是被百句歌治療的感覺嗎?果然舒服,尤其是由歲幫我治療~唉...雖然暫時吃不到,但至少可以看得到呢! 「沒關係,只要夏能快點好起來,我會每天都來看夏的,請不要隨便亂跑增添醫療班的困擾。」呼...這樣就可以就近蒐集情報,又不用擔心會被撲倒的危機。但...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如果他擁有夏的記憶的話...他應該知道其實他的傷不用待這麼久啊?即便是被侵蝕,依照傷口面積推算也只需要三個禮拜的觀察期,更何況自從上次拔除後就對黑暗氣息有一定程度抵抗力的夏?難道他所需要的資料在醫療班?還是他所擁有的記憶只是其中的一小片段? 第七章--日漸動搖的信念 接下來的一個月,千冬歲遵守著自己的諾言,每天前往醫療班去看望自家的戀人,並試圖從對話的字裡行間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因為平常對話很少涉及到這一部份,因此一直無法找到突破點向他套話,但也因著千冬歲的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偽並未發現他的身分已經遭人懷疑了。 「那夏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今天也一如往常地,以千冬歲的告別結束了今天的相聚時間。 偽依舊掛著夏碎式的微笑,向千冬歲輕點頭作告別,但他卻發現—— 他越來越忍受不住親近千冬歲的渴望... 唉...最近為何總一不小心就差點想說出自己真實的身分呢?明明千冬歲的表現和說話方式就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啊?果然是自己被他迷得幾乎神魂顛倒的原因嗎?越和他相處,就越壓抑不住想要親近他、疼愛他的慾望呢...... 『不准你對歲起任何綺念,他是我的!』糟了,若任由偽的這個想法發展下去...歲一定會有危險的!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歲的試探這麼令我捉摸不定......難道他並沒有發現嗎?不可能,他一定是發現了......吧? 哼哼,你也不過就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現在的你可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啊...更何況歲也還沒發現我不是你的這件事呢!要不是絕對不能被歲發現,我才不要忍這五個月,多難受啊...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親吻他,看他呈現出一如你記憶中的嬌憨姿態,以及經情慾洗禮過後的慵懶神色! 『可惡,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歲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可惡...若愛我的話就應該能看出真假啊...算了!假設他還沒發現事實好了,我也會讓他只能愛我、看著我一個人! 被偽時常挑釁的語句以及千冬歲這一個月來那不甚明朗的態度刺激的夏碎,開始懷疑起了千冬歲對於自己的忠誠度及愛慕度。 你就繼續耍嘴皮子算了~不過只是一個被關在身體裡的意識,連控制身體都做不到了,更遑論來跟我搶歲?哼,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投入我的懷抱吧!到了那時,你就是過去式了。而且是個連存在都被取代的過去之人~呵呵。 『不會的,他可是我的歲...看得出來的...我的歲...絕不可能看不出來的...』夏碎反覆地說著這幾句話,試圖穩住自己已經開始動搖的信念,但是成效不彰,最終,只好逃避似地在意識海中陷入睡眠,並打定主意在短期內不會甦醒過來。 但夏碎卻不知道,他這番失控的舉動竟無意間使得偽略略開始懷疑千冬歲的心已經(這裡加已經好像怪怪的?)安定了下來,也使得偽更加相信“千冬歲絕對還未發現事實”的這件事情。 另一方面... 關上門之後的千冬歲,表面鎮靜地拋下了傳送符,但在踏進房間的那個剎那,靠著牆壁滑落在地。 「今天已經滿一個月了呢...為什麼找不到破綻?明明這麼努力了...」疲憊地拿下了眼鏡,隨手置於地面上。思考著自己殘存的套話技巧,此刻的千冬歲,露出了以往只在戀人面前展現的脆弱面,但這次,他的戀人不在他的身邊... 「再這麼下去,萬一公會先行確定了夏的叛敵罪名怎麼辦?」非常理解公會作業模式的千冬歲不禁為自家戀人擔心,只能拚命地思考著解決的辦法。 「即便我身為神諭之所的繼承人,也無法阻止公會的審判呀...」 「可惡!可惡!」一下一下重擊著牆壁,直到在牆壁上落下了幾個拳頭狀的血痕,千冬歲方才罷手,將臉埋進已然滲血的手掌,無聲地落下了自夏碎回到學院後的第一滴淚。 「夏...你在哪?到底...在哪裡...你安全嗎?我...好想你...」 「如果聽得見的話,就幫幫我吧...不管你在哪裡,給我一個安心的回應吧!夏...夏...」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千冬歲道出了這一個月來自己內心的不安,不停地渴望著夏碎的回應。 此時,在意識海中沈睡的夏碎,隱約聽見了千冬歲的聲音,以為自己在做夢,做一個令自己安心的美夢,便不由自主地囈語出。 『歲...』 偽雖有聽見,但他亦當那是夢話,並未特別留意。 『歲...』猛然間聽見了似是夏碎的回音,那種語氣中縈繞著的柔情繾綣與遮擋不住的澎湃愛戀,令千冬歲瞬間就確定了這絕對是自己正牌戀人的聲音。不管聲音再怎麼相似,那種氛圍是再怎麼樣也無法完全仿製的,畢竟在名字的呼喚中所寄託著的...不是只有一個人對另一人單純的愛意,更囊括著與另一人一起生活、一起經歷過眾多事情之後所磨練出來的默契。 「夏...夏嗎?快回答我啊,你在哪?還好嗎?」興奮地接連問出好幾個問題,但回應他的只有一如以往的沈默.。千冬歲難掩失望之色,再呼喚了幾次夏碎的名字卻仍舊沒有得到回應。 算了,至少確定夏還存在著。只是因為某些理由無法相見吧?那麼我最好加緊腳步,只要讓公會相信真正的夏沒有叛敵,有了公會的幫助,夏要回到身體裡應該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了吧? 好!又有衝勁了,明天要繼續加油呢!為了夏! 打定了主意的千冬歲,決定不可以再讓自己如此消極下去,隨手抹掉了眼角殘留的淚珠、扶著牆撐起了自己略微虛軟的身子緩緩往浴室移動,將自己打理了乾淨,順便使腦袋更加清醒,並將受傷的雙手好好地治療了一番,便即刻衝向了自己的書桌,開始再接再厲地擬定新的套話技巧。 第八章--日漸逼近的時限&冰炎的幫忙 「等等,千冬歲!我有事情和你說。」正要踏進病房的千冬歲被之前給予他資料的紅袍友人叫住。 「有什麼事嗎?那麼匆忙?」對於友人眼中閃爍的不安感到十分地不解。 「大事不妙了!公會決定在兩個星期後將你哥的案子結案,且因為他們幾乎已經確定他叛敵的事實,現在最有可能的結果是遭到公會以及藥師寺一族除名,並剝奪其能力、將他流放。」或許是因為情報班報告的習慣,又或許是深知此時千冬歲內心的心急,他以有條不紊的口吻迅速地說出他目前所知的全部訊息。 「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嗎?」怎麼可以讓夏受到這種傷害?更何況若他被流放的話,有可能我們會就此永不再見,我怎麼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公會忍了這一個星期,還是看在藥師寺家的面子上,但藥師寺一族也無法向公會證明現在躺在裡面的人不是真正的少主,甚至有些族人也相信他真的叛敵了!現在缺乏的...只是他這麼做的理由。所以公會可能會從你這裡著手,請小心,我怕公會會給你冠上一個通敵的罪名,畢竟對神諭之所懷恨在心的人也為數眾多。啊...有人來了,我得走了,自己要小心啊!」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現自己向千冬歲洩密,反而讓千冬歲更難做人,紅袍在看到走廊底端出現人影的瞬間便扔下傳送陣,消失在千冬歲面前。 千冬歲也趕忙將自己的情緒收拾起來,試圖重新偽裝成平日的樣子,但當他一看清來人,便放下了所有的警惕。 「啊!千冬歲!」看吧~學長,我就說他一定在這裡的嘛! 「褚,閉腦。怎麼樣,夏碎還好嗎?我到現在都還沒見上他一面。」低聲警告了一下自家戀人,在得到戀人在腦袋裡的保證之後。冰炎這才滿意地開口詢問了一下搭檔現在的狀況。 「還不知道,我今天還沒進去過。不過,是因為夏受傷的關係才害冰炎學長這麼忙嗎?還是只是出一個長期任務呢?」千冬歲對於冰炎消失了這麼久的這件事情也一直感到疑惑,畢竟他可是除了自己以外第二個了解夏碎的一個人了!這一個月來也沒有少找過他,只是每次都撲空。 「最近各地陸續有鬼族出沒,逼得所有黑袍都被派出去出任務,我也是剛剛才回到學院。」冰炎煩躁地揉揉額角,這除了害得他無法來探望搭檔以外,也害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小情人好好相處了。 如果被我抓到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哼......那就等著被戳爆吧! 「哈啾!誰在想我啊...」此時,遠在天邊的安地爾,打了個噴嚏。 「原來如此,我了解了。那我們一起進去吧。」看來這八成是安地爾想要拖住冰炎殿下的方法,那麼...裡面那位一定有什麼破綻是很容易就被這位殿下發現的。 “喀擦” 「歲你來啦...咦?冰炎和褚也來啦...稀客呢!」正靠在床頭看書的偽聽見了開門聲,直接抬頭就對千冬歲綻開溫潤的微笑,當他看見緊跟在千冬歲身後的冰炎和褚冥漾時,眸底瞬間閃過了一絲緊張的神色,但依舊毫不彆扭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正為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而慶幸的偽,殊不知他那一剎那的異樣行為早已被一直關注他的千冬歲以及冰炎捕捉到了。 待所有人坐定後,偽耐不住好奇地開了口,選在一如夏碎會開口的時間點以及問題上。 「冰炎,你怎麼現在才來看我呢?就算你很想把握時間和褚相處......丟著朋友不管也不對吧?」怎麼現在就出現在我面前了...安地爾是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的,難道...安地爾所要阻止的人員中,並沒有這個和夏碎關係最密切的黑袍嗎?所以我之前因為兩人過於相熟而把他列在需要提防的人物名單裡,是誤判囉? 「嗤,誰叫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選在我剛接下一個長期任務時回來,怪誰?」拍了拍自家情人因為偽的話而略顯通紅的小臉,冰炎面不改色的撒了一個大謊。 「是啊是啊!學長今天凌晨才剛回來呢!」學長你說謊,說謊! “啪” 對不起學長,我閉腦... 「不要把我說得一副同儕愛氾濫的樣子,來只是因為剛好沒事,順便看需不需要跟公會申請換一個新搭檔。」冰炎趕忙用威脅的語調帶過這個危險的議題,讓偽誤以為他只不過是害羞才巴自家情人的頭的,順便舉起剛巴過人的那隻手,在情人眼前揮了揮威脅他將腦關緊。 「呵呵~」偽看了看這與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場景,加上自己之前的臆測,輕易地就接受了冰炎的這個理由,對他的防備心也降低了不少,若是夏碎醒著,應該會偷偷嘲笑他吧? 「看來你精神挺好的,那就快點給我好起來,要不然我可就要換搭檔了!一個人出任務效率差死了,褚,走了!」一如往常地擺擺手,冰炎拖著自家代導學弟朝門口離去。 “叮叮” 千冬歲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來自萊恩的任務簡訊。 「嘖,偏偏在這個時候...夏,不好意思,萊恩在請求我的支援,我先過去一趟,我會儘快趕回來的!」即便再不甘願,千冬歲也得抓起自己的隨身物品,風風火火地離開了病房。 「嗯,好,歲任務小心喔!」偽不疑有他地放行,正對少了一個需要防範的人這件事暗自高興著。 另一方面,出了病房的三人-- 「等等。」冰炎在病房門關上的下一秒鐘,立刻出聲阻止千冬歲丟出傳送符,迎來了千冬歲疑惑地一瞥。 「那封簡訊是學長拜託萊恩發的,我們從姐那裡聽說了夏碎學長現在的處境,根據我們對他的了解以及千冬歲你表現的態度,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先前破壞公會任務的以及目前在裡面的那個都不是真正的夏碎學長!學長特別空出了今天早上就是為了要確認這一件事情,順便告訴你一些新的發現。」褚冥漾很自然地幫自家戀人回答了千冬歲的問題,他很清楚戀人不喜愛多做解釋的個性。 「謝謝。那、冰炎學長有看出些什麼嗎?」聽見了友人的話,千冬歲不禁露出一個月以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深深地體認到了有一群如此相信他並支持他的朋友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第九章--令人振奮的消息 「精靈對於非自然以及看不見的東西有比其他種族都還要強的感應能力,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現在跟我們互動的這個人不是夏碎,而真正的那個應該還沈睡在同一具身體裡,我可以微微感覺到兩種相似但略微不同的氣。」冰炎毫不拖泥帶水地將話說完,環著雙臂等待千冬歲的提問。 「所以夏並沒有被鬼族扣押、而是在我們的身邊...是嗎?」問出了目前最想確認的問題,他想要知道他的夏還好好的。 「就我的感覺上來說,對。」冰炎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能當成跟公會作證的理由嗎?說製造出一切事端的並不是夏本人?」想要使用這方法一勞永逸地將一切問題都解除,尤其是在這緊迫的時間限制之下。 「很可惜,可能沒有辦法。畢竟我能感受出他的氣有略微的不同是因為我們彼此熟識,若請其他精靈來看的話,大概分辨不出那種差異,甚至直接將它誤以為是思想曾遭鬼族歪斜過的證明,這對夏碎來說更加不利。」冰炎皺著眉頭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對於無法救搭檔脫離這種糟糕境界的事感到有些煩躁,也暗自打定主意要回去再思索其它的辦法。 「嗯,我了解了,感謝冰炎學長提供的訊息,我會努力尋找讓公會相信這個事實的辦法和那人的破綻的。」沒關係,至少確定了夏的下落,這樣夏的身體和靈魂的去向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了,更何況這兩者還沒有被分離,反而不用太過擔心鬼族使用他來威脅我們。 「需要什麼幫助就說,黑袍的權限還是比較高的。」言下之意是我可以幫你拿到更多公會的決策資料,若需要可以說。 「嗯嗯~千冬歲,是朋友就一定要說喔,我會盡全力幫你的。」黑髮友人也義不容辭的發下豪語。 「嗯,謝謝你們。」千冬歲由衷地向他們道謝,並因為他們的這番心意而感到十分窩心。 結束了和冰漾兩人的對話並相互道別後,千冬歲照例傳送回了自己的房間,試著重新整理一遍目前所蒐集到的所有資訊,並歸納出現在佔據兄長身體的那位到底是什麼東西。 「根據輔長、冰炎學長以及我的感覺,已經可以完全確定他不是夏本人了,而夏則是和他一起存在在同一具身體裡,但現在還找不到確切的方法可以向公會證明此點......不行,必須在兩個星期內解決才行。」雖然不盡滿意,但至少確定了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糟的狀態,夏還活著呢...真是太好了... 「那......現在要鎖定的目標應該放在找出不會損傷靈魂並能製造出一個可以控制身體、壓制原本主人的方法......」守世界好像從未聽聞過這種事情呢...可能要詢問漾漾原世界有沒有這類的事情。 千冬歲抬頭看了看時間,早上11點40分。 冰炎殿下說他今天有半天的假...還是不要打擾人家情侶檔比較好,先回去醫療班看看那個冒牌的夏吧? 「歲,你回來了?任務會很難解決嗎?」當千冬歲一打開病房門,偽便以溫潤的嗓音開口詢問了一下,他其實滿好奇有什麼任務能讓千冬歲扔下他跑去處理的。 「沒什麼,本來看萊恩的簡訊時,以為是攸關性命的任務,結果他找我去只是為了加快任務完成的速度,因為那樣有加送飯糰。」一邊走到床邊坐下,一邊陳述著根本不存在的事實,千冬歲流暢地說出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的說詞,他相信自家搭檔應該不介意借他毀謗一下。 「喔?真像萊恩會做的事呢......呵~」想到夏碎記憶裡那個視飯糰成痴的隱形少年,偽毫不懷疑地就接受了千冬歲的說法。 「對了,夏,最近聽說鬼族可能會來進攻學院,你身體還沒好,要特別小心。」千冬歲突然靈機一動,拋出了這麼一句話,想要看看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鬼族中人?如果不是的話,是否完全忠誠於鬼族? 「不會的,我不會有事的,普通鬼族傷不了我,而且它們應該暫時不會有進攻的打算。」毫不遲疑的快速否定,因為他沒有接收到任何要求他破壞系統的訊息,而且殺死一個間諜?會做這種事的人才不太正常吧? 偽不知道他快速的否定以及在說到普通鬼族時那略帶鄙視的語氣,使得千冬歲確定了他並非鬼族中人,甚至和鬼族的關係也稱不上是太友好。 確實,若稍稍回想過去一個月來提起安地爾時的畫面,感覺他似乎總略帶不屑,不論是在語句中還是表情。但倘若他真的無比厭惡的話,又為何要替鬼族做事呢? 「那就好,但夏你還是要稍微小心一點,我可不想再次失去你...」萬一受傷了,夏的身體也會受傷的,希望鬼族不會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才好。 「我會的。對了,歲,你知道學校防禦系統最弱的地方在哪裡嗎?如果我要避難的話,我會盡可能地避開。」不管怎麼說,先知道總是好的,免得哪天安地爾要進攻時還沒拿到資料,歲是紅袍的話,應該十分清楚吧? 「的確,那些地方要是鬼族大舉入侵時最好要避開。不過,我不是負責學校防禦系統的紅袍,所以不是很清楚實際的地點,之後我回情報班查一查再跟你說。」原來他們的目的是學校防禦系統,看來鬼族下一個大舉入侵的目標又是學院了,得趕快通知公會才行。另外也要從長計議是否要給予眼前人正確的消息,也得先知道安地爾到底和他做了什麼樣的交易。 「嗯,那就麻煩歲了,不過不要累著自己,我會心疼的。」偽伸出手拍了拍千冬歲的頭,看著他因為害羞而低下頭,使得原本因為一早上沒有看見千冬歲而有些抑鬱的心情頓時大好。 「好,我知道了。」在偽看不見的角落,千冬歲悄悄地揚起了一抹微笑。 太好了,拿到有用的情報了!有了這個情報多少可以緩解公會對夏的戒備,也可以暫緩公會想要審判夏的舉動,更為我爭取到了不少套話時間。 第十章--令人驚歎的事實 在千冬歲向公會呈報了這件事情,公會也向冰炎、提爾求證,更從專門跟蹤鬼族的紅袍那裡得到了肯定的回覆之後,終於勉強相信躺在醫療班裡的這個是冒牌的夏碎;而為了要拿到更多資料,他們同意延後執行對夏碎的審判且放鬆對他的行為管制,但交換條件是,他們必須在一個月內將真正的夏碎帶回來,否則為了根絕後患,公會還是會強行將夏碎流放。 「呼...終於搞定了。」剛剛聆聽完公會的決定,千冬歲一走出大門便不禁鬆了一口氣,腳步也比以往輕鬆了幾分,周身散發著一股愉悅的氣息。 「千冬歲,怎麼樣?公會那裡怎麼說啊?」千冬歲一踏進教室,黑髮友人便立刻關心的提問。 「答應了,條件是一個月內要把真的夏找回來。」 「太好了!」聽見正面的答案,一干好友開心地歡呼了起來,為這件事可以如此順利而高興著。 正當大家高聲歡呼、慶祝時,千冬歲猛然想起之前因為處理公會的事情太過忙碌而忘記詢問褚冥漾的問題。 「漾漾,我想問你一下,在你們原世界有沒有不把靈魂分裂,然後創造出可以讀取原主人的記憶、完全不被身體排斥、甚至能壓制住原主人的方法?」雖然覺得機率有些渺茫,畢竟原世界不大可能會存在著守世界所沒有的物體或詛咒,它的變化、變異可不多,但他還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問了。 「我沒有聽說過那種東西耶...這種奇怪的......不是只在守世界才有的機率大一點嗎?原世界的一切可是正常得很啊。」千冬歲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呢?這事身為紅袍的他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褚冥漾略帶疑惑甚至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被他戲稱為“移動式圖書館”的紅袍友人,雖然不太知道他的目的為何,但還是乖乖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喔...這樣啊...那麼有沒有類似狀況的呢?就算只符合其中一項也好。」聽見事先早已預料到的回覆,千冬歲的眸子不禁暗了暗,但還是不想放棄希望的再次開口詢問。 「這個嘛...我想想,你說那東西會壓制住原主人......還有?」看見好友似乎非常渴望尋找到答案,褚冥漾用力地動起了他內容物不多的腦子、試著想要回想,卻悲哀的發現他連剛剛的條件都忘得差不多了,只得厚著臉皮再度詢問。 「讀取過或者說能夠讀取原主人的記憶、完全不被身體排斥。」深知友人特性的千冬歲在他問出口後,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了。 「咦......?若是只有這兩個條件的話...我好像有聽說過類似的事件,只不過那在原世界通常被歸為精神病一類,甚至有一小部份的人認為那只是他們在演戲罷了,是到現在都還不太能證明其真實存在的名詞耶......」褚冥漾盡自己所能地將這個東西籠統地向他介紹了一遍,卻隱隱覺得這應該就是千冬歲真正在尋求的答案。 「有名字嗎?那種精神病通常發生時的症狀是什麼?患者有什麼特定的公式或共通經歷嗎?」千冬歲一口氣丟出了好幾個問題,讓褚冥漾有點微微的錯亂。 「啊......這麼多問題我一次記不住,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個一個慢慢說,千冬歲你有問題就問,我一個一個回答。」看見千冬歲點頭後,褚冥漾開始說他所知道的全部資料。 「這種精神病我們都稱他做“精神分裂”,患者通常最明顯的就是身體裡面好像多了一個或多個個性完全不一樣的人,我們稱多出來的人為副人格,病人本身的主要意識便被稱作主人格。但大部份得這個病的人都聲稱自己不知道有這件事且通常都會遺失其它人格出來的那段時期的記憶,每個人分裂出副人格的時機都不大一樣,有些擁有多重人格的人也不一定每個人格都是同時分裂出來的,曾經有一個案例是患者在5歲、12歲以及17歲的時候各分裂出不同個性的人格。」褚冥漾一股腦地將自己所知全部告知,好不容易說完了、口也渴了,正想跟千冬歲問一下哪裡可以買到正常口味的飲料時,卻看見紅袍友人略略陰沈的臉色,趕緊將問題憋在嘴裡,戰戰兢兢地看著對方。 「那麼...擁有原主人記憶的部份,是怎麼一回事?」推了推眼鏡,不負黑髮友人所望地,再度提出了他的問題。 「目前所知的是:只要在分裂前的記憶副人格都會記得,因為通常副人格的存在是幫忙主人避免危險、滿足各式各樣的渴望等等,所以他們通常都會知道主人格的個性以及記憶,但在分裂之後除非在一旁觀看、特別留意,否則通常是不會知道主人格經歷的事情的。」天啊...總覺得越說越符合夏碎學長現在的情況呢... 「在原世界有發生過副人格對於身體的控制權高於主人格的事件嗎?」所以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個副人格真的擁有夏之前的所有記憶,好險我沒有露出馬腳。 「就我所知這倒是沒有發生過,總覺得這種鳩占鵲巢的事應該只有守世界的人才能辦得到吧?」褚冥漾想緩和一下氣氛,但似乎成效不彰,友人依然還是那張陰沈臉。 「那...有辦法使得副人格消失嗎?」看來,夏也不完全是精神分裂......嘖,若有辦法將那個可惡的夏的副人格弄消失的話......千冬歲的眼中似乎閃過了希冀的光芒。 「這個嘛...目前消失的案例大多是副人格自願主動融合、主人格遇到了一些刺激克服了原本的困難,再不然就只有主人格受到不可抗力的因素重傷進而封閉,由最強的副人格取代主人格這樣子。我覺得以夏碎學長那麼強悍的精神素質來說,只要刺激他、激發他的潛能使他得以重新控制身體,那麼原本的副人格應該也就會自然消失了,畢竟他不是正常程序下的產物啊...」褚冥漾不知道就因為他這麼一句話,改變了未來的某些事情,也決定了夏碎和偽的未來。 「是嗎?我知道了,漾漾,謝謝你。」臉上勾出一個微笑,別的他可不敢說,但對漾漾言靈的能力他可是十分信任的呢!一定可以把夏帶回來的。 呵,我想到一個可以把夏的潛能逼出來的方法了!首先,必須讓真的夏醒著,看來要先把夏給弄醒...... |